韓國8月打開「外籍幫傭」大門，能提振生育率嗎？

韓國的低生育率，近期被總統視為「國家緊急狀態」。過往，該國對移工與移民態度保守，但在人口危機之下，準備從首爾開始試點外籍家事幫傭。這能扭轉韓國人不生孩子的局勢嗎？

圖片來源：shutterstock

• 編譯 田孟心
• 天下Web only

發布時間：2024-07-29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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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年韓國的生育率預期為0.68（婦女一生中所生育孩子總數），低於OECD設定的人口替代率2.1。總統尹錫悅6月時表示，韓國人口萎縮已經是「國家緊急狀態」。

8月起，大約100名菲律賓移工就會抵達首爾，接受語言和文化培訓，並進入韓國家庭開始擔任家務與育兒幫傭。如果這次100人的試點計劃順利，明年中可能會再有1200名移工到來。

「現在，在職的父母可以多一個選擇來滿足他們的需求，這可能有助於提高出生率和女性經濟參與，」負責這項計劃的韓國勞動部表示。

一直以來，長期外國居民僅佔韓國5,200萬人口的3.7%，但為了改善韓國全球生育率墊底的困境，這個國家願意在一向嚴格控制的移工移民政策上，開放更多可能性。

這項計畫的靈感來自香港和新加坡，這兩個地區高度依賴來自菲律賓與印尼的家庭幫傭，提供家務勞動和育兒服務。

然而，這項計畫挪到韓國，還能有一樣的成效嗎？

每月要4萬7，中產階級抱怨

韓國的一些新手爸媽不以為然，一個重要原因是成本。

這次過來的韓國的住家幫傭月薪為200萬韓元（約47,500元台幣），遠高於香港外籍移工的最低薪資（620美元，約2萬台幣），也和韓國全國平均薪資約63,000台幣，沒有想象中巨大的落差。

「如果我必須支付200萬韓元的服務費，我寧願辭掉工作，自己做就好，」一位韓國的在職家長告訴《金融時報》。

韓國政府之所以將外籍保姆的薪資訂得這麼高，是希望防止剝削問題。

長久以來，數十萬名來自越南、柬埔寨、尼泊爾、菲律賓和孟加拉等開發中國家的移工，在韓國爆出無數的剝削新聞。

由於在選擇或更換雇主方面幾乎沒有發言權，許多外籍勞工忍受剝削的老闆、不人道的居住環境、歧視和其他虐待。根據政府數據，韓國雇主每年欠發移工的薪資，達9,100萬美元（約29億台幣）。

這一次，韓國政府希望長期抗戰，給這一批家事幫手一場好的開局，並希望她們的體驗能在未來能吸引更多同胞前來韓國工作。

然而，對韓國中產階級和勞工團體而言，這項政策目前似乎沒太大吸引力。公民團體Politicalmamas總監Chang Ha-na指出，算進成本效益，沒有多少普通家庭負擔得起這項計畫，「我不認為這計畫能吸引女性結婚生子。」

對症下藥的計策

倡議組織韓國女性勞工協會主席Bae Jin-kyung表示，事實上，減少工時，會是更實際的解決方案。

韓國是OECD國家中工作時間最長的國家之一，這阻礙了許多女性參與職場，因為她們被迫在家庭與職場中選擇。雖然許多婦女受過大學教育，但婦女的勞動參與率僅略高於50%。

《BBC》曾花一年時間，走遍韓國各地訪問女性不願生育的原因。得到的首要答案也是，出於「永不停歇的工作循環」。一位受訪女性分享，她通常要到晚上8點才離開辦公室，此外還需要加班。如果休假去懷孕生子，工作可能就沒了。

性別不平等，也是關鍵因素。到2022年，只有7%的韓國新手爸爸使用了部分育嬰假，而新手媽媽的比例則為70%。受訪者們分享，很難請丈夫好好做完洗碗等日常任務。

最後，私立教育費用也嚇退了不少中產階級。在這個競爭激烈的國家，如果沒有從小參加昂貴的補習課程，會被社會視為「讓你的孩子輸在起跑點」，而使韓國已經成為世界上撫養孩子成本最高的國家。

在祭出外籍幫傭政策的同時，政府也同步推出提高生育津貼（4,7500元台幣）、補助不孕治療、建造更多托兒所等計畫。

但這些方案相比與巨大的性別與社會文化壓力，究竟能有多少效果，很快就能得到實驗答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