勞退舊制40年 僅83萬人領到
中高齡勞工重返就業市場是近年熱門議題,學者分析原因來自老年經濟匱乏,不得不重返職場。而統計到去年底,只有83萬多人領到舊制退休金,平均每人領到約160萬元,就算領到退休也早被通膨吃掉,印證過往舊制被譏「看得到吃不到」,舊制退休金制度缺陷,可能是造成「下流老人」元凶之一。
勞基法1984年上路至今滿40年,而自從新制退休金2005年7月上路,新舊制退休金就常被拿來比較,支持新制、舊制兩派爭辯不休,其中最大爭論點來自舊制退休金標準優於新制。
舊制 挨批「看得到吃不到」
從給付標準來看,舊制退休金給付標準是,前15年年資,每一年年資可以領兩個基數(一個基數等於一個月平均工資);15年以上的年資,即第16年年資起為一年一個基數。反觀新制退休金是每月提撥薪資6%,等於一年提撥0.72個基數(0.72個月平均工資)。若以30年年資計算,舊制退休金可領45個月平均工資退休金,新制只領21.6個月,新制不到舊制的一半。
表面來看,新制退休金領的比舊制少,支持新制的人經常以舊制領得多,但根本領不到,新制領得少,人人都領得到為由,因此從領到機率來看,新制遠遠勝出。如今數據也顯示,舊制近40年來,領到退休金人數不到一成。
統計顯示,1987年至2023年底,37年期間領到舊制退休金的勞工只有83萬6342人,若以過去曾有9百多萬勞工適用舊制退休金人數計算,等於領到退休金比率只有約9%,連一成都不到;累計同期間自勞工退休準備金專戶領取退休金約1.3兆餘元,平均每人約領取160萬元。
新制 百分之百都能領得到
相較之下,目前已有1272萬名勞工開戶的勞退新制退休專戶,這些勞工百分之百都領得到,若以舊制不到10%與新制百分之百相比,舊制退休制度長期被批評「看得到吃不到」,所言不假。
勞退舊制源自勞基法第53條規定勞工自請退休條件,而第55條規定退休金給與標準雖然不低,但是,當年立法背景援引日本終身雇用精神,因此第57條明定「勞工工作年資以服務同一事業者為限」,以致第53條規定的勞工自請退休三項要件,如工作15年以上年滿55歲者;工作25年以上者;工作10年以上年滿60歲者,都是指在同一事業單位。
勞退舊制後來引發詬病的原因,來自其工作年資必須在同一家公司過於嚴格,一來中小企業平均壽命只有13年,因此多數勞工根本達不到勞基法規定的退休要件;其次,實務上很多雇主為了規避勞工退休金,在勞工即將達到退休條件時,以各種理由解雇勞工,讓勞工領不到退休金;第三,當年監督機制不強,不少雇主完全未依勞基法規定提繳到勞工退休準備金專戶,甚至不少企業無預警歇業解散,都造成勞工領不到退休金。
退休金少 高齡被迫再就業
近年來因為少子化導致產業嚴重缺工,政府也推動訂定中高齡就業專法,鼓勵企業聘雇中高齡勞工,專法上路以來,已催出40萬以上中高齡勞工重返職場。儘管有助企業補充勞動力,但專家認為,高齡者再就業,若非源自退休保障不足,被迫就業當然是好事,但判斷其中不少比重來自經濟問題,與日、韓老人因為老年年金不足淪為「下流老人」相近。
台大國發所兼任教授辛炳隆指出,「這幾百萬人如果都沒領到舊制退休金,新制年資應該也只有一點點、甚至完全沒有,加上過去薪資本來就不高,等於是兩頭空,的確最有可能成為下流老人」。